“……有。”勉勉强强吐出的字眼,估摸着到了地牢门口也传不出去吧,至少我还是说话了,如此也不算是失礼了。
“有人么?你说话能大点声么?”至地牢外传来的声音?又大了些许,想是让我像他说话那样能大点声让他听见的缘故吧,不过——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
“有……”好半晌,像是用尽了毕生的气力,我将那字从嘴里勉强吐出,不过就连自己听着也是小声的,真想不明白,他方才竟能觉得出里面还有我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人。
话虽出口,可地牢外却再没了声响,想来,那话他是没听清的吧,觉得内里没人便走了。
我却猜错了,只听得牢内一声巨响,一旁的石门开了,阳光刹时一拥而进,刺得眼片刻疼痛后也就无甚了,只是门旁一袭白衣的人看不大真切,依稀觉得这人的面相应是姣好的。
唉,这本无边际的时日算是到了头,可喜,只是终日对着黑暗的眼怕是坏了,可悲。
不明白该是把守严密的地牢怎会如今日般松懈,竟让人将门打开了,许是来救我的,抑或不是,不过这都无关紧要了,若是出去了,既然那男子没将我杀了,我便好好的活着吧,不恋红尘便远离红尘,寻得一处僻静的地方安安生生的过完这一辈子,便是孤身一人,孤独终老也是无碍的。
总好过那般痛彻心扉啊,原来还是我说了大话,公子卿的苦楚,那条满心伤悲的路我怕是步了上去,只是我还没他那般坚强和执着,只尚未走到一半,我便无心再走下去了。
心灰意冷,不过如此,只是如此,就另我终生难忘了。
“你还好吧?”满含担忧的语气,许是我的错觉,我竟在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面上看到了类似不忍和心疼的表情,没待我回话,他蹙起了眉头,有些埋怨,“方才我问你,你在不在里面,你怎么不说话呀?”
原来他是知道里面有我的,只是……呃,等等,他为什么会知道?难不成是那男子特意告诉他的?嗯,该是如此,不知男子又会玩些什么把戏,无妨,就算毙了命也好,还省了活着还得去找一处清净地儿的麻烦。
“你怎么伤成这样?疼不疼?”他眉头又蹙紧了几分。
我未回答,也懒得回答,撇开实在无力说话外,还有一层原因,那便是——我觉得他来我身边是有什么原因的吧,预谋也好,其他也罢,于我而言他的所做所为皆是惺惺作态,想是为逗弄我,看我的笑话罢了。
“别说话,我得快些找人为你医治,否则你的性命堪忧。”
我没想要说话啊……这人还真有意思,自以为是的可以。
而后,他从广袖里掏出一把钥匙,直解了我手腕脚腕上了铁链,因着伤口过多,而我长得又同那男子所恨的人一模一样,所以这伤口处理不佳,阴暗潮湿的地牢内,混着血液碎肉的伤口已经恶化,流出的血液腥味儿里又含了股恶臭,身着白衣的他也不觉得脏,直接背了我,便往外走。
一路上,清瘦的身子有些摇晃,让我一再以为他背不动了没准儿就能将我扔在哪出僻静地儿一走了之了,到时,依我现下模样,说出一字都用尽了全身力气,更别提什么起身走路了,便是死在哪处也不稀奇。
可是没有,他依旧吃力的走着,却很坚定,如何都不肯将我放下,虽是清瘦的身子,却让我感到了不曾有过的安心,如此,闭上了眼,我沉沉睡了过去,这一睡也没再做什么恶梦了,直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朱红木漆的窗栏,外有鸟鸣声声,内有花香阵阵,让人好不惬意,只觉得如至梦境,不过得忽略了身上传出的些微疼痛才成。
一袭月白长衫的人坐在书案前,看着折子类的物什,不时的勾勾画画,那面庞虽然模糊,不过看起来却极为认真。
忽然,他执笔勾勒的动作一顿,抬头时温婉一笑,顺便放下了手中笔,那日好听的声音不再是那般不真不切了:“你醒了?感觉怎样?疼么?快别起来,躺着歇歇,等伤好全了再起不迟。”一连串的关怀,让我防不胜防,但听那语气就知,他的关怀真切,毫不掺假。
不明所以的我,也只是好半晌后呆呆点头,再慢腾腾躺下,睁着双眼睛看着模糊的白色床帐,还是未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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