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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犹豫

让林锦旭感到有些诧异的是,这天晚上,舒澄并不在他自己开的那家酒吧里瞎混。林锦旭赶到“不夜澄”酒吧之后,舒澄还没有来,他便像上次那般独自坐在吧台边,问酒保要了酒闷头连灌了好几杯。

酒保在旁边看得不忍,想劝林锦旭少喝一点,却又怕自己说错话惹怒了这个大少爷丢掉工作,只好不出声站在一旁。就在他焦虑不安的时候,突然看见自家老板舒澄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过来。

酒保刚想开口把老板叫过来,却见到舒澄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走到一名服务生旁边,从对方手中的托盘里取了一杯啤酒,接着走到了林锦旭身后。

酒保还没反应过来自家老板要做什么,下一秒,就看见舒澄毫不客气地把手中的啤酒全部倒在了林锦旭的脑袋上。

“林锦旭,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倒完啤酒之后,舒澄“砰”的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冷冷瞪向自己的好友,质问道,“我那天是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沈诗婳没有跟你闹脾气,她就是真的离开你了,你是哪个字没听懂?都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找人家的麻烦?”

林锦旭的整张脸全都被酒浇湿了,可是他并不愤怒,只是低着头有些虚弱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想找她的麻烦……我只是想让她回来,我不想分手……”

“分手这种事情只要其中一个人决定,那就是分手了。”舒澄说道,“更何况你哪来的颜面说出不想分手这种话?这几年你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我想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林锦旭不说话,只是垂着头,水滴不断顺着他被打湿的头发朝下落去。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舒澄才开口问:“她为什么哭了?你又跟她说了什么?”

想起刚刚诗婳那沾满泪水的脸,林锦旭就觉得心口隐隐作痛,他张了张口,费了好些力气才勉强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舒澄。

他差不多要把事情讲完的时候,舒澄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紧紧握着手里的空啤酒杯,手臂上的青筋都隐隐浮现出来,让站在一旁的酒保看得胆战心惊,仿佛自家老板下一秒就要抄起酒杯砸了好哥们的脑袋。

但最后舒澄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稍稍平静了一些,然后开口道:“我真挺佩服你的,我爸平常在家里总是夸你,说你学到了你父亲的精髓,做生意的时候滴水不漏以后必成大器,可是今天晚上你的智商是都被狗吃了吗?一段无声视频就能让你跑到沈诗婳面前骂她是拜金女,你是脑子出问题,还是平常我们大家都看错你了,其实你根本没有别人想得那么聪明?”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林锦旭慌张地说道,“我只是以为……以为是我这两年不够照顾她她心底有怨气,所以才那么说,我只想让她快点回到我身边……”

“那你这个办法真是聪明绝顶啊。”舒澄讽刺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说完这些羞辱她的话,再给她足够的钱,沈诗婳就会开开心心地跟你回去,然后你们继续那种无爱的折磨关系?”

“我不是这样想的!”林锦旭的脑子又乱了,他求助地看向好哥们,问道,“舒澄,你交往过那么多姑娘,肯定比我有办法,你帮帮我,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她才会回来?”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舒澄扭过头看向别处,冷声道,“我交往的是什么姑娘你应该很清楚,她们才是真的冲着我的钱来的。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就放手吧,你不是一直都想去找肖念玉吗?现在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还在犹豫什么?”

是啊,自己还在犹豫什么呢?林锦旭茫然地盯着面前的酒杯,脑子里混沌一片。他和肖念玉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她从童年的时候起就很优秀,不仅长得漂亮,还会弹奏很多种乐器,为人处世也很优雅,简直就是最为标准的大家闺秀。很多男生都悄悄地暗恋着她,他林锦旭也不例外。

因此,当他和肖念玉考取到同一所大学之后,林锦旭立刻就向她表明了心意,当时有众多追求者的肖念玉没有接受,但这并没有打击到林锦旭,只是更加增强了他想要得到她的心。于是他一追她就是将近四年,直到肖念玉在大学毕业那年和外籍华裔男友去了美国,林锦旭心中对她的执念似乎都没有减少过。

但为了对沈诗婳负责,这两年来林锦旭一直压抑着对肖念玉的执着,现在挡在他面前的阻碍终于没有了,他为什么突然又不急着向前冲了呢?

林锦旭试着去想起他与肖念玉的过去,可是此刻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充斥的全都是关于沈诗婳的点点滴滴。

他生于富贵之家,从小到大一直体会着身边人为了钱而产生的尔虞我诈,因此他怎么可能分辨不出一个人的真实目的?这些年里为了钱缠着他的姑娘不在少数,但他很清楚诗婳绝不是那样的人,从很早的时候就清楚了。

他记得那是他上大三时候的事情了,当时正当夏季,他们学校承办了一项比赛,让校司仪队派出两个人来做这次比赛的主持人。肖念玉知道这件事后立刻答应了下来,还让林锦旭跟她一起去,林锦旭自然高兴地答应了。只是这项比赛的专业性极强,身为主持人需要知道很多专业知识才能顺利地完成主持介绍的工作。

当时肖念玉很苦恼地跟他说她的工作太忙了,怕不能及时写完主持发言稿,林锦旭一听,心中的英雄情怀立刻澎湃起来,连忙安慰道:“没事,你就去忙其他的工作,咱们的主持稿我会写好的!”

肖念玉十分感激,她离开后,林锦旭一个人在司仪队的会议室里写着稿子,当时马上就要期末考了,大家都在紧张地准备考试,因此司仪队的其他队员也没有主动提出要帮忙。

林锦旭也并不责怪谁,毕竟这本来就是他和肖念玉两个人的工作,他也不想给其他队员添麻烦,因为他心底隐约知道队里很多人都对肖念玉很不满。是,他知道肖念玉因为太忙了经常不参加队里的活动,可是这怎么能怪她呢?他很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不喜欢肖念玉,她明明是那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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