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便感觉自己的眼皮被姬姜微凉的手指抹了一点湿漉漉黏糊糊的痕迹。
姬姜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好了,陛下可以睁开了。”
姜善睁开眼睛,姬姜还是那个姬姜,没有变化可言。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之前纸鹤所在的位置,那些纸鹤还围绕着那个小炉子盘旋,但就是平平无奇的纸鹤,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鬼魂。
在他开口之前,姜善的小拇指突然被人扯着动了动。
不是被人抓住的那一种,而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套在了他的手指上,被人扯着动。
他低头一看,手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系了一根红线,而红线的另一头,牵着的是姬姜。
“你方才让我闭眼,就是偷偷给我系这个”
没想到国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玩这么幼稚的东西,当真是小孩子会被骗过去的把戏。
他伸手去解那根红线,然后手却扑了个空,直接从那根垂着的红线上越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这红线不是我系的,是月下老人。”姬姜解释道,“你只要用心想,就能通过这红线找到我,当然,我也能随时找到你。”
这时间的痴男怨女,其实都有一根红线系着,不过有的人手上系了不止一根,有点打了结,有的干脆就断了。
寻常人是看不到这红线的,他比较特别一点。
至于姜善,眼皮上抹了他的心头血,所以多了这么一层特殊的感应。
姜善尝试了一下,居然还真的能够牵动姬姜的手指。
红线都有了,毋庸置疑,姬姜就是白念意识的化身。
姜善原本是俯下/身,这会猛地站了起来:“你说的有道理,既然是上天注定的缘分,那就早日成婚为好。”
老国师自己也是头一次这样施法,对很多事情都并不算特别了解,不可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去教导指引姜善怎么做,只告诉他,想要进入第二重幻境,他需要得到白念全身心的交付。
早点大婚,定下名分,把白念的这部分意识绑在他身上,他就能去下一重幻境了。
“陛下不多问了”
方才还说要问他几个问题,年轻天子就是莽撞冲动,想一出是一出。
“红线都牵着呢,还能有什么错。”
姜善又靠近他一些:“真要问,倒是还有一个问题,你既然老早就知道是你,当初干嘛骗我”
幻境中的体验感太真实,姬姜害得他吃了那么多糯米团子,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吃那玩意了。
“自然是为了考验陛下对我的真心。”
年轻天子的呼吸仿佛带着炙热的温度,熏得姬姜脸颊有些发烫:“既然做了决定,便不能反悔。我在国师府这边安排,还得辛苦陛下,安排大婚的事情了。”
姜善朝着姬姜伸手:“给朕一件你的贴身之物。”
见姬姜露出不解之色,他再次重复了一遍,末了添上四个字:“定情信物。”
姬姜从衣领里掏出一枚玉佩给了姜善,而姜善给了他一把匕首,就是先前割姬姜手指头的那一把。
拿着信物之后,姜善连夜唤了礼部官员来:“替朕准备婚服,安排大婚之事,无需太过隆重,对了,越快越好。”
“是,不知陛下看中了哪家千金”
按照正常的流程,还要算八字,安排聘礼。
“国师府的。”
国师府啊,身份贵重,和陛下也是配得上的,不对,礼部尚书努力揉了一把自己肉很多的大盘子脸,他记得,国师府好像没有女子吧。
礼部尚书擦了擦汗,接着问:“陛下您看中的人,姓甚名谁是何身份恕臣斗胆有次一问,写聘书需得用到这一些。”
“大周国师,姬姜。”
胖胖的礼部尚书已经要站不稳了,颤颤巍巍得说:“臣耳朵好像不大好使,没听太清楚,您刚刚说的是谁来着”
姜善其实算个性格霸道的皇帝,他欣赏勇武的人,就不喜欢看臣子这怂样:“大周不就一个国师,国师姬姜,就是前几日,在祭台上,给朕跳舞的那个,这回你听清了没有!”
可怜的礼部尚书被这一嗓子吼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的娘诶,皇帝这是得了失心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