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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墨哲学 > 正始十一年 > 第22章 愁风月(10)

第22章 愁风月(10)

一转身, 见崔娘身子半隐在枯了的芭蕉叶后头探头探脑,桓行简叫来她,道“出了点岔子, 事关嘉柔的终身大事我有话要细问她, 你不要声张。”

看桓行简那一副说一不二严整的做派, 崔娘莫名怵他,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慌乱,不知出了什么事,只把双布满皱纹的眼殷殷地看向桓行简“是, 老奴明白, 凡事还请郎君要为柔儿做主。”

那神色,俨然是极为担忧,来洛阳几个月过去嘉柔的婚事一点头绪也无。她心里急归急, 却也不好催什么, 此刻,陡然听桓行简把这事提了, 自然上心。

桓行简略一点头,丢个眼神给同在廊下候着的宝婴,自己又进来, 反手将门一合, 没看到嘉柔,进了暖阁, 才看见纤秀的背影正坐在床铺边不知忙碌着什么。

见他过来, 嘉柔慌的把一个暗花的小包袱往枕头边使劲搡了搡, 分明已经打算好了随时要走。

一切动作尽收眼底,桓行简也不拆穿她,步步走来只看进她点漆般的黑眸。嘉柔心里猛跳,霍然起身,玉色的罗裙那么一荡显然想往外跑,被桓行简从身后一捞,走了几步,把人往蝶几上一放,嘉柔两脚悬空,裙摆微曳,一颗心陡得跟着吊在了半空中。桓行简一手托住她后腰,蛮横地撞开她一双腿,站定了哼笑问

“你好大的本事,招的刘融都登堂入室跑到我家里来要人,说,那天你在太初的家里都见了什么人”

两人这姿势嘉柔羞窘地为难至极,身子一缩,把个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乱颤,心虚地说“没,我就是让府里的家仆仔细照看园子,再没别的了。”

当日,嘉柔确是碰到了陌生男子,目光很是放肆,吓得她避之不及只是再无后话,这么回答,也不算欺瞒人罢她闷闷地想。

桓行简一点瑶鼻“还不老实,我看你真的是欠收拾,不知轻重。知不知道,今天什么人来要你”

被这么欺身迫着,嘉柔哪儿哪儿都使不上劲,人娇滴滴的,把脸一别“我没骗你,骗你是昆仑妲己。”

“昆仑妲己”桓行简把她脸转回来,眉头一扬,忽然一笑,“那是什么”

不知为何,听他征询的语气,嘉柔想笑,又忍着不笑“是刺史府里的一只野猫,通体雪白,漂亮得很,所以我叫它昆仑妲己。”

看她娇俏,桓行简眸子里自然浮出几丝笑意,手不知不觉解开她衣裙,往里探“你也通体雪白,可比妲己。”

没想到,嘉柔的脸立时变了,生气道“我才不是,我不要比祸国之人。”

话音刚落,桓行简忽的一阵孟浪,来的又急又凶“你这模样,也离祸国差不多远了。”

嘉柔几乎窒过去,一张脸,已经是面无血色再想不知谁在外面候着呢,生生忍住,咬紧了自己手背。

蝶几被撞得闷声作响,于嘉柔而言,格外刺耳,也格外煎熬,桓行简呼吸微急地质问

“那天,在太初的门口跟你说话的是什么人刘融又是怎么打听到你艳色无匹的”

嘉柔咬唇,疼的牙印子嵌进肉里,哪还能顾得上回答他的问题,一头的冷汗。

看她隐忍至此,桓行简那股邪火莫名被勾得更烈,手下细袅春锁,眼底雨云羞怯娥眉颦蹙,更要惩罚

“你人不大,闯祸的本事倒不小。日后,没事少给我招惹野男人。”

嘉柔终于哭得呜呜咽咽,梨花带雨,他眸光低垂,笑着捻去眼角那行晶然,察觉到她忽的一阵战栗,自己则忍天灵盖上窜滚的难言酥麻,咬住纤细肩头,低吼声攘进去了。

最终,把香汗淋漓的人一松,桓行简在嘉柔耳畔说道“把你许给萧弼是应急之策,别怕,我能放之也自能收之,不会叫你嫁个病秧子一点乐趣也无。”

说罢,微微一笑,颇是暧昧。先替嘉柔整了整衣裳,屋子里那股情潮味道浓郁,心念转动,他信口调笑她两句,“梦酣春透,万种温存,这回是不是不嫌弃我这鞭子了”

意有所指,桓行简掀开炉盖舔香,见嘉柔腮红似淹淹春睡未醒仍是懵懂,走过来,有意自身后抵她一下,“傻姑娘,不是嫌马鞭臭烘烘的吗”随后,把门大开,让寒风涌进,留嘉柔一人品悟那番话去了。

洛阳城里坊井然有序,萧府不难找,石苞策马一路直奔而来。

萧弼受了一场风寒,告病在家,石苞登门拜访时,卫会也在,倒省了他的一层麻烦。

案前,萧弼披了衣裳呕心沥血一字一句正在校对,卫会嬉皮笑脸凑上来,亲密无比“辅嗣清减太多,来日方长,先歇着吧。”

萧弼便把笔一投,这个补任台郞,他做的一点都不痛快,常与人生龃龉。此刻,郁结于心,病容更甚,卫会少不了故作轻松安抚他一番,萧弼皱眉

“你自然通达,你兄长十四便为黄门侍郎,你父亲生前又为太傅,既是如此,自然不把黄门看在眼中。”

卫会倒也不否认,轻描淡写把个衣襟一掸,说“我的确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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