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勇气,或许就是生而为人最大的证明。”
看着不断轻轻摇头的海森堡,罗夏喷了口血,继续说道。
“看,你强的惊人,我根本无法判断你强到了,咳咳噗,何种程度
但那不该是我停止挣扎的理由。
你的肉体让你站在了远比普通人类更高的位置,但我想了解你的灵魂。
我想知道你要做什么,所以我必须知道,你究竟把自己放在一个怎样的位置上
你是否自觉高于人类,是以远离彼此。
又或者
又或者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正是想要用远超人类的高度,来决定处置人类的计划”
说到这里,罗夏艰难的翻了个身,他大字型躺在雨水之中。
肮脏的雨水让他干净了不少。
只因这时候他身上的血液,让他看起来远比雨水还要肮脏很多。
他艰难的喘息着,直到自己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
接着他微微侧头。
这动作显然挤压了他的脖颈,他又吐了口血,因为躺着,血液有所回流,于是他不出意外被血液呛到了。
“咳咳咳呕咳咳噗。”
听着罗夏艰难的咳嗽声,海森堡叹了口气,单膝跪在了罗夏的身旁。
这既是一种尊敬的表现,这也更是他要为罗夏治疗的必要动作。
轻轻将罗夏扶起,这人的身体极其消瘦,但能感觉到,他死死包裹骨头的并非惨淡的血肉,而是被无数种正面精神充塞到满溢的,完美的肌肉。
只是,再如何完美,他也太虚弱了。
轻轻拍一拍罗夏的后辈,海森堡问到。
“先不要急着说话,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咳咳,你你你呕”
“安静,别担心,罗夏不会死于今夜,更不会死于凄凉的雨水之中,我说的”
“哈哈哈,你噗。
你果然果然将自己看成了更加高维的存在,你说的,你说的又怎怎样
罗夏永远不需要神的怜悯,更何况咳咳你也不是神”
“是啊,总有人这么说,但只有我自己知道。
有些时候,我真的已经不在是人了。
之后我会像你解释,而现在,我最好先让你痊愈起来。”
海森堡若无其事的回应一句,随后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了罗夏的头顶。
透过血红色的视线看见海森堡伸过来的手,罗夏不屑的吐了口混合着肺泡的血液。
同时,在他那满是伤痕的心脏里,他对于海森堡的担心已经放大了无数倍
因为在他看来,能说出方才那番话的海森堡。
他已经是个疯子了。
而疯子,往往才是最危险的
不过仅仅一瞬间之后,罗夏的思维稍微混乱了一瞬间。
该死的
他惊愕的张大嘴,因为海森堡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头顶上。
这是怎样奇妙的一双手,这又是何等难以想象的能力
自己那破碎不堪的身躯,仅仅瞬间就彻底恢复了
不,不止如此
罗夏清楚的察觉到,恢复的远不止自己刚刚的伤势。
要知道,罗夏也已经四十多了,他的身体早已不像他年轻时那样健康了。
长年累月的跋涉和厮杀,再加上他喜欢漫步在阴雨冰雪这样浪漫的爱好。
总之,他的关节和骨骼在就出现了太多损伤,最近这几年,每到阴雨天,他活动的每一下都充满了疼痛感。
而现在
罗夏很清楚,自己痊愈的不止伤势,还有自己过去无数年累积的所有暗伤。
但那又如何
痊愈瞬间,罗夏直接伸出手,抓向海森堡的衣领。
下一刻,他狠狠开口道。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能力,还有你出现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原因
该死,你是曼哈顿博士,或者说,你是另一种他,另一个他。
不,你比他更可怕,你不像他那样永远冷漠,这看似不错,因为曼哈顿虽然从不残忍,但也从无怜悯。
但你的感情会让你拥有爱憎,拥有倾向,拥有抉择,更拥有疯狂”
“他妈的”
听了罗夏的话,海森堡不爽的骂了一句。
“我好歹刚刚才救你一次,还帮你治好了你的风湿和痔疮。
难言之隐都给你解决了,你居然连感谢都懒得说”
“哼,感谢。”
罗夏冷漠的回应道。
“的确,善良是何等令人向往的情感,但我从不强迫自己与他人追求善良。
你可知道为什么
因为善良总是被伤害
就像你救了我,但我依然要辱骂你一样。
你这个自诩仁慈,自以为高高在上的,自大到自比神明的混蛋
你我过去虽然只有一次碰撞,但那已经过去,我感谢你片刻的善良,但我更喜欢见识到你疯狂的一面”
话音落下,罗夏双手死死攥住海森堡的衣领。
紧接着,他上身后仰,继而狠狠拿自己的脑袋撞上了海森堡的头。
“唔”
吐出一声闷响,罗夏的脑袋停在了空气中,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被见鬼的鹅绒团团包裹。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呼吸。
而海森堡
停住罗夏的动作之后,他站起身,顺便还拎着罗夏的衣服将他也拽了起来。
站直之后,海森堡松开罗夏,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某种神神秘秘的说话方式。
所以,或许用这样的遣词和你沟通,你才能更加理解我的目的。
那好。
人世间,太多思想被无数种欲望裹挟,形成了一种又一种不同得浪潮。
这其中,大的波涛裹挟着小的浪潮,形成了一股有一股难以想象的海啸。
有太多人被这思想的海啸推到高处。
于是太多底端的思想抬头仰望,谁不想成为被浪潮推送到最高的那个人呢
紧接着,浪潮接连起伏,总有人站的更高,他们也终将跌落。
于是,又有太多人朝高处拼命咒骂,他们太想看到那些人砸进深海的哪一刻了。
在这样的潮流裹挟之下,又有几滴水能逃开浪潮的席卷。
又有几滴水有决心,有能力,可以同席卷的浪潮背对而驰呢
在我看来,你就是其中一个,所以我在愿意站在这里,同你好好聊上一些对你,对我都有意义的话题。
这些话题能帮我找到未来的方向,它或许也能为你坚定你的道路,何乐而不为。
你说我是个疯子,但你又何尝不是。
不然,疯子怎会和正常人聊的如此开心。
当你从不和大多数人站在一起,但你与除你以外的所有人产生分歧。
罗夏,回答我,到那种时候,对的是他们,还是你”
“当然是我”
罗夏面具上的黑暗飞速的变幻着,海森堡的话让他那颗孤单的心脏不断波动。
但这远远不足以让罗夏放松警惕。
于是罗夏在保持冷静的同时,继续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