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煞无常已经不躲了,大咧咧躺在百步外的一块巨石上,还翘着二郎腿举着酒葫芦喝酒,在门口这里看的清清楚楚。
燕五走到门口一瞅,立时双眉直竖,咬牙骂道:“狗贼要不是趁乱放毒伤我,我把你砍成十几段”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是白煞无常的对手,没有动脚,也没有提出什么有用的意见,只是干骂。
陈祎看不下去了,说道:“还是请丁荒护送我们吧。”
燕五假装没听见,手扶着门框,继续低声诅咒白煞无常。
陈祎对她无语了,直接对丁荒说道:“丁荒,丁丁爷爷,你忙吗有时间的话,能不能把我和燕五姐姐送到果州城去”
“叫我丁荒就好,或者丁大哥也行。”
丁荒弯腰看着他,笑道:“我是僵尸,有的是时间。呵呵,我正茫然不知所往呢,就和你们走一趟。”
“那我们走吧。”
陈祎一手拉着燕五的手,一手扯着丁荒的袖子,迈动小短腿翻过门槛。
燕五顺水推舟跟在他后面,忽然想起了什么,怒视丁荒道:“丁爷爷丁荒丁大哥你不是女僵尸吗”
丁荒不接话,挪开陈祎的手,折了一截树杈,用腰刀削成丫字形,交到她手中,道:“你腿上伤重,用此拐行走更方便。”
燕五紧了紧衣领,用吃人的目光瞪了他一会,一把抢了过来,架在腋下,甩开他就走。
山路崎岖,很好走,三人却行的很快。
丁荒自不用说。
燕五有功夫在身,一条腿架着拐也不影响走路,又输了丁荒的纯血,哪怕早上没有吃东西也精力充沛。
小家伙陈祎竟也是个异类,看着头大身子细,好像体质不佳,其实耐力好的出奇。
他一路上兴致勃勃,跑来跑去,又是观看美景,又是观察草木鸟虫,唧唧歪歪说个不停,还引经据典,吟诗作赋,连丁荒和燕五都非常好奇他哪来这么旺盛的精力。
而那贼人白煞无常,依旧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他们后面。
三人也懒得去理,反正马上就要下山了,到了果州城外就不怕他了。
路上和二人交谈时,才知道陈祎一家乃是河南缑氏的大家族,以诗书传家,族中人才辈出。
陈祎父亲陈光蕊是唐朝科考状元,清廉刚正,手段强硬,为官十余年,颇有能吏之名,去年刚被任命为果州刺史。
陈祎母亲乃郧国公殷开山之女,已育有两子一女,在生陈祎时难产而死,陈光蕊由此更加怜爱幼子。
陈祎从小亲近父亲,在老家一年多没有见到父亲,便托人送信来,说要到果州和父亲同住。
陈光蕊在果州事务繁重,无暇照顾家人,本不想让他来。
可又深知幼子性格倔强,胆大莽撞,极好四处游历,即便自己不同意,他肯定也会私自前来,于是只好让家人送他过来。
后来又听到风声,果州的政敌准备半路劫持自家爱子要挟与他,于是急忙派出府中捕头燕五前去接应。
这位爱穿红衣的燕五,原是山南知名的女侠。
她从小练习家传武艺,后又从峨眉女道修行,学了一身高明武艺,专在蜀地行侠仗义,闯出了山南红英的偌大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