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州四面环山,州城建在山间平原上,是方圆几百里的重要枢纽城市,进出往来人a流密集。
城池甚为广大,城内全是青石筑造的房屋,道路也是青石铺就,石生青苔,十分古老。
古人起的早, 一大早街上就挤满了人。
店铺开门张罗,小贩沿街摆摊、叫卖,官员骑马坐轿,走卒护卫开路,农夫小民脚步匆匆,吆喝叫嚷,十分热闹。
往来除了汉人之外,还有许多服饰特色鲜明的山民,大都断发纹身,相貌凶野,腰携刀具,背着背篓,带着山中土货来售卖。
丁荒本来还有些担心被人认出身份,却在街上时不时看到一些装扮诡异之人。
有背剑高歌,大步横行之游侠;有左手狗腿,右手铁杖之肥僧;有紧身道袍,凹凸有致之女道;有仙风道骨,高髻拂尘之法师;还有一头红毛,表情冷酷,不知什么职业的刹玛特
总之个个都神头鬼脸,奇装异服, 跟spay漫展游街似的,奇形怪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街上平民遇到了,只是稍稍躲避了一下,依旧各干各的,没有特意去看或者群起围观。经过的官员、衙役、士兵也视而不见,显然都见惯了这种人。
相比之下,一身黑袍的丁荒反而不太显眼了,几乎没有人刻意去观察他。
“那燕五说我捂严实了也会惹人注目,分明是不想让我进城”
丁荒吐槽一句,总算松了口气,脚步身姿也放松下来,若无其事的在街上闲逛。
丁丧一路穿过人群,很快又钻进了一条偏僻又肮脏的小巷。
丁荒跟进来一看,两边都是竹笼和绑住的禽畜。光脊梁的屠夫不停挥刀屠宰,禽兽尸体摆了一地,到处都是污血。铺子里挂着屠宰好的禽畜,案后站的男女正在薅毛烫皮, 切肉剁骨,招揽客人。
整条巷子乱哄哄的,猪嚎鹅叫,毛羽乱飞,吵翻了天。
“原来是屠宰一条街啊。“
他明白丁丧的心思了,被鲜血味道诱的直流口水,舔了舔獠牙,等待重孙子给自己奉上鲜血。
谁想丁丧一直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穿过屠宰街,到了尽头的一处小广场。
此地很有些诡异,周边都是人,这里却不见人来,一圈房屋也都紧闭着大门,空气中充满了血腥气,地上一块块的黑斑一看就是陈旧血迹。
“是人血”
丁荒闻着熟悉的味道,心头一跳,问道:“这是哪里你要做什么”
“你先别问,等着就是了。”
丁丧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进了一所院子,不一会便抱着一个大陶罐走出门来,大声吆喝:“血来喽”
他把罐子递到丁荒面前,笑道:“快喝快喝,还热着呢。”
丁荒不用闻就知道是人血,又惊又怒道:“你又杀人了”
“在城里杀人,你当我傻”
丁丧叫了一声,说道:“赶紧喝,不然就浸住了,血气腐败,没了滋养之效。”
丁荒没有动手,瞪着他问道:“这人血,到底从哪里来的”
丁丧不耐烦道:“这里是法场,官府处死犯人的地方。那边院子里关着几个死囚,今天就要处斩,我和里面的刽子手是熟人,出钱让他们现宰现杀,然后取血给你。”
丁荒望着陶罐里的血液,嗜血欲望难以抑制,但是人性又让他反胃恶心,怎么都伸不出手去接,愣在原地踌躇难决。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丧瞅着他的双眼,脸色渐渐变了,一脸狐疑道:“我看你有些奇怪,你是害怕还是怎地”
“在山上杀人的时候,你多凶残,对我也是凶神恶煞,喊打喊杀的,怎么突然连人血也不敢喝了难道你的凶狠,都是装出来的你其实是一只一只善良的僵尸”
丁荒从他表情和话语中听出了不屑和嘲弄,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低吼道:“善良有错吗我不善良,你已经变成狼粪洒在山上了”
“呃我、我狼才不敢吃我的尸体呢。”
丁丧在他正气凛然的逼视下畏缩了,舔了舔舌头,又把陶罐奉了过去,心虚道:“好吧,祖爷爷,你善良就善良吧,至少我不再担心你杀我了。”
“不过人血还是要吃的,买这罐血花了我整整三百两银子,还欠了那刽子手一个大人情。已经给你拿来了,你就吃了吧,不要浪费”
“哼”
丁荒一把夺过陶罐,趁着胸中怒气盖住了厌恶,张口就往嘴里倒。人血果然无比甜美,六七斤之多一口气就喝的精光。
“哦”
他长长的呻a吟了一声,扔了陶罐,闭目感应身体变化。
人血入肚,好似火焰重燃,力量迅速滋生,不止身体有力了,精神也旺盛了许多,太阳光不再那么令人生畏了。
上腹部的血囊也胀大了好几倍,像个足球一样把肚子顶了起来,正在快速蠕动,提炼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