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长长的廊道上,一幅硕大的卷轴依托着灯笼线哗啦啦展开,尾端正好停在纪慎文的跟前
卷轴上没有其他,只有龙飞凤舞的八个大字
紧接着,随着灯笼线落下的是几朵硕大的黄色牡丹花,它们顺着卷轴轻轻一断线,正好被奇银晰抓住因为她的手太小了,就要抓不下的时候,是纪慎文帮了一把
奇银晰偷偷瞄着,发现陆嬷嬷还在原地撑着吊绳,又转头看看,发现她的十四姑姑正躲在门缝后面做着给人戴帽子一样的动作,她立马心领神会,将手中的花往自己头上戴
“错了,错了给他”奇铃碍于无法大声说话,只能做着动作自己嘀咕着,“给他,给他”
纪慎文看着女娃娃戴花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垂眸一笑,顺手给自己戴好牡丹花后,又给女娃娃整好了花朵,一时间,一大一小看起来倒是挺像父女
陆嬷嬷看准时机,见那两人戴好花朵,双手用力一拉,便将卷轴高高升起,悬在酒楼正中间
“花君子哥哥是我的”这八个大字就此明晃晃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不明状况的宾客抬眸望去,纷纷指指点点,议论着这又是哪家姑娘在此表白,竟还挂出卷轴
纪慎文自然知道,这世上只有一人管他叫做“花君子”。思及此,他不由扭头看向女娃娃,猜测着对方到底会是谁
“纪公子那个,纪小姑娘,你们为何戴上牡丹花”孟姑娘总觉得牡丹花与卷轴上的花君子有关,莫非
“相府岂是你想入就能入的”
奇铃学着小侄女那般也给自己扑了白面粉,借着众人被卷轴吸引目光之际,她散发着一身高傲直怼情敌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脸上还有几滴残墨,不过,这丝毫不打紧
“想高攀花君子哥哥,掂掂自己的分量罢
什么都是你爹爹说,他爹爹说,一点主见都没有
亏你还长我几岁,你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贤内助什么是相濡以沫吗
再说,你想嫁别人就得娶吗花君子哥哥再心善也不能被你这般利用
我看你根本就不在意花君子哥哥,还不如前面两个呢”
见人来势汹汹,孟姑娘早就输了气势,胆怯的她哪里经得住这连环吼问,最终只能灰头土脸地跑了
酒楼的宾客还在纳闷卷轴上的花君子时何许人也,没有注意到有人又被赶下了楼。
自然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中庭角落中那盆被人薅秃了的牡丹盆栽
就在大伙东张西望想要寻到“花君子”时,纪慎文顶着头上的牡丹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他双手一上一下抱着女娃娃,正好遮住了奇银晰的面容。
“啊原来就是那位呀”
“没想到,男子头戴牡丹也能这般好看”
“哎呦,那哪儿是花好看,明明就是人好看呀”
“可惜啦,人家都有娃儿喽”
“有娃才好呢,懂得照顾人,人长得好看,有娃也不打紧”
“十四姑娘,这边走”趁着大家都关注着花君子,陆嬷嬷另辟蹊径,掩护十四公主悄悄出了酒楼。
等纪公子出了大门后,躲在转角内的陆九才招呼着带着众人回到了主子的马车上。
回到益安王府,十四公主给吴太妃报了平安后,盯着纪慎文依依不舍。
“花君子哥哥,这些年来,本小主明里暗里破坏了你那么多场相亲,至今未能成家,你可怨我”
纪慎文绽开一抹笑意:“若是没有这些相亲,在下又如何能够见到公主呢”
“”直到这一刻,奇铃才明白,原来花君子哥哥早有谋划引自己上钩,和她那心机深沉的二哥哥如出一辙没想到,她最后还是败在了自己最害怕的那类男子手中
“公主莫怪。”纪慎文看懂了对方的表情,赶忙解释,“其实,今日在下一起约见三位小姐是想一一婉拒的,没想到公主会出现”
“所以,这并不是你设的局”听及此,奇铃反而有点失望
“嗯”纪慎文迟疑了一会才道,“馥华酒楼乃是王爷的产业,选在那儿见面,就是为了惊扰公主。”
听及此,奇铃的双眼又亮了回来
“所以,这一切就是你设的局,对吗花君子哥哥”
见吴太妃的马车还在,纪慎文不敢明答,只能用笑代替肯定答案,见对方笑逐颜开,他压低了声音,囧笑道:“公主殿下,在下如今已是朝廷命官,花君子这个称呼怕是有损朝廷颜面”
“好像是呢”奇铃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由红了双颊,顺着话题道,“那,以后本小主该怎么称呼你呢慎文哥哥”
一听这称呼,纪慎文立马笑弯了唇线,这让奇铃再度红了脸,直达耳根,心中的雀跃无可比拟
分别送走了陛下、吴太妃与纪公子后,言铭二人又一次抓着满脸白面的小花猫洗了个澡。
只要有父母相伴,奇银晰自然高兴得不要不要的,洗澡期间,她将今日的所见所闻都用烫嘴的言语述说了一遍
“母黑,银晰系不系父昂的小老泼”
“呦呵,你还知道小老婆呢”
“那,银晰就是父昂的切室吗”
“呵”听及此,言铭二人同时笑出声来
见父母不反驳,奇银晰就此认定,还十分认真地看着自己母亲道:“母黑放心,银晰只系父昂的小老泼,不会同母黑夺蒸妻之味的”
“哈哈王爷,听到了吗以后你也是有妾室的人了”
“怎么本王终于有了妾室,爱妃嫉妒了”
“母黑季度了,嘿嘿母黑季度了季度了我是父昂的小切室”
随着稚嫩而欢快的童言无忌游荡在浴池室内,一轮又一轮的欢声笑语不时响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愣是洗了一个时辰才意犹未尽地出来
随后,奇银晰穿着粉嫩的新裙子,在婢女的簇拥下一路来到后院。
王府中这么多护卫,说实话,她最喜欢的就是陆九
当然,她也很喜欢千溯,毕竟这个护卫最听话,她要什么从不过问原因,都会依令照办而陆九呢,不管遇到什么状况总喜欢大惊小怪,反应十分符合预期,有时还能超出预期
这么好玩的人,不玩白不玩
后院。
“啊终于舒爽了”陆九换回男装,别提有多高兴,“我发誓,再也不扮嬷嬷了,又是假胸又是长裙,原来女人这么难当”
“”千溯滴溜溜转着眼珠,想起被北线时期,他也扮过女装,那身装束确实不好受,不过,更多的不好受是来自内心所以,他十分认同陆九的那句,原来女人这么难当
“噜九”
“”见到小主子,陆九与千溯齐齐回头准备行礼,然而,未等两人开口,郡主已经绽放着一脸的天真笑容,吐音如铃
“我决丁了,以后出门,你就是我的噜嬷嬷那套嬷嬷装,你可得哈哈留着”
奇银晰说完,笑得十分满足,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陆九绝对没想到,这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呃千溯,救救救我”
“陆九”见对方灵魂出窍般瘫软不支,千溯赶忙搀扶掐人中,“陆九你醒醒陆九陆九”
后院中,被悲怆的喊叫环绕着的是一具名为陆九的“死尸”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