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很快研好。
孔鸣提笔煞有介事的给便宜老爹写了一封书信,让他准备三万石粮食来赎自己云云,否则就等着给自己收尸。
待字迹晾干,山羊胡接过来转交给韩飞龙:“军候请过目,这厮可别耍什么花招。”
韩飞龙蹙了蹙眉,又转交给身旁的一名白面书生。
“你他娘的又不是不知道老子不识字,孙先生看看这厮写的啥”
书生看完后向韩飞龙禀报:“回军候,孔公子并未使诈,而是在信里夸赞了我等如何善待于他,只让孔使君准备粮食赎人。”
韩飞龙满意的点点头,把竹简交给海子:
“速去禀报孔北海,火速给我筹集粮食。两日后我派人进剧县通知他交粮之地,若是迟了,休怪刀下无情”
“适才韩渠帅不是说送往神树岭大营么”
孔鸣闻言微微一愣,心中暗自猜测韩飞龙又想耍什么花招。
悄悄朝海子悄悄使个眼色,“咳咳韩渠帅说送到何处,就让我爹送到何处海子你可一定记清楚渠帅的话,莫要害了公子。”
海子接过竹简揣进怀里,朝着孔鸣磕了一个头,眼眶含泪道:“谨记公子吩咐,海子就此别过,你多保重”
“去吧”
孔鸣强做镇定,也不知道这个便宜老爹能不能找到武安国,会不会按照自己的吩咐行事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海子走后韩飞龙并没有原地等待,而是率部挟持着孔鸣主仆三人向北走了二十余里,找了一处靠近河流,水草丰茂的山坡扎营。
“军候何不率部返回神树岭向渠帅复命”周元福提着大刀质疑。
“用你管”
韩飞龙手按剑柄,一脸敌意,“我在这里等候孔融的消息,你要走直管回去向渠帅复命便是。”
“哼,俺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招,有俺护着孔公子,谁也别想对他不利”
周元福哼了一声,持刀返回孔鸣身边。
周元福走后山羊胡等几个亲信围拢了上来:“军候,此处距离剧县不过六七十里路程,万一官兵夜袭,凭我等怕是招架不住,不如收兵回神树岭大营向渠帅复命”
韩飞龙摩挲着脸上的刀疤,沉吟道:
“前些日子朝廷派了焦和担任青州刺史,如今又派了孔融担任北海国相,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对我军用兵。
张饶手底下只有万余人马,怕是挡不住官兵的夹击”
一个瘦高个队率高声反驳:“青州官兵糜烂,这焦和、孔融都是有迂腐的儒生,又不是皇甫嵩、朱儁这等悍将,怕他作甚”
“你懂个卵子”
韩飞龙瞥了对方一眼,呵斥道:“我昨日听张饶在帅帐里提起洛阳送来的情报,数日前董卓已经废了天子另立陈留王为帝。
新朝新气象,新皇帝一定会加大力度打击我们这些流寇流军。
据悉,袁绍、袁术、曹操、卢植、皇甫嵩等人已经纷纷离京,下落不明。
天知道他们有没有人暗中领诏来青州平叛呃,平定我们这些义军。”
众贼齐声惊呼:“嘶这董卓好手段,这是要学王莽窃汉么”
山羊胡道:“这些军阀豪族都是一丘之貉,无论谁当权,我们这些贱民都是死路一条。
要想活命,只有追随大贤良师的指引造反,杀尽贪官乡绅。”
韩飞龙颔首:“你所言极是,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济南郡的管亥渠帅麾下已有五万精兵,势力将来肯定远非张饶能比。
若是我等将三万石粮食押解了前去投奔,何愁不能富贵”
“可是从北海到济南中间需要横穿齐国与乐安,凭我等区区三百人能成么”
“可不,还有那周元福想来也是张渠帅派来监视我等的,又岂能容我等押解粮食离开”
众头目中又有人提出质疑。
韩飞龙佩剑半出,厉声道:“待会儿找个机会把这周元福剁了,谁若从我,将来不愁吃喝;若不从我,脑袋搬家
等我有了三万石粮食,何愁不能拉起一支万余人的队伍另立门户,就算我去不了济南,张饶又能奈我何”
众人见他面露杀气,纷纷抱拳道:“既如此,吾等愿从军候差遣”
疲倦的孔鸣半躺在溪边的草丛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暗中观察这伙贼兵扎营。
看起来这韩飞龙也不是个酒囊饭袋,在他的指挥下,这个临时营寨竟然扎的有模有样。
三百多人的队伍扎了二十五六个帐篷,韩飞龙的营帐居中坐镇,整体布局犹如五角星。
贼兵甚至还在周围挖了一道不算深的壕沟,又砍了十七圈拱卫营帐,看起来想要长期盘踞的样子。
“嘿嘿看来这韩飞虫被我几句渠帅喊得心痒痒了,这是企图独吞了三万石粮食另起炉灶啊看我再挑拨一番,试试能否挑起他们火拼”
孔鸣心中暗喜,一屁股坐起来对蹲在旁边监视自己的周元福道:“周屯长,你可曾看到这韩军候适才召集心腹密谋”
“密谋个啥子”
周元福一脸憨厚,“难不成他们想抢公子的宝贝”
孔鸣笑笑:“这倒不至于,再说了这宝物叫做太平天机,本来就是属于你们太平道的,等我见了渠帅就完璧归赵。”
“嘿嘿那感情好,俺周仓果然没看错人。”周元福笑的更憨。
“周仓”
孔鸣闻言一愣,心中暗道惭愧:“莫非这人就是给关二爷扛刀的周仓我竟然没有想到,真是惭愧”
再仔细打量眼前这黑脸汉子,虬髯圆脸,结实雄壮,手持一口五六十斤的大砍刀,可不就是民间野史中描述的周仓
而且传说中的周仓也是黄巾出身,孔鸣断定面前的这个周元福十有八九就是在襄阳城外生擒庞德的猛将周仓。
孔鸣心中有些狂喜,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汉末诸侯拼的是什么
拼地盘,拼出身,拼能力,拼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