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听她道:“若他还会来,那么必定不是他。他很疼爱陈巧娘,对她诸多亏欠心思,出门总不忘给她带礼物。”
这样的人,怎会杀人
“爱之深,恨之切。”李长博语气不咸不淡,不带感情。
付拾一深吸一口气:“若是刘大郎,必是密谋已久。绝不会如此仓促。而家中财物并无损失,那为何杀人后,他不带着东西干脆去外头,隐姓埋名”
李长博不言语。
“凶手挖掉了陈巧娘的眼睛。刘大郎若恨到杀人,不至于只挖眼睛。”
李长博还是不言语。
付拾一抿紧嘴角,彻底没了脾气。
李长博替她茶杯斟满茶水,终于开口:“本县查案,只看证据。”
付拾一微微一愣,嘴角不自觉的松了。
这话,莫名叫人觉得可信。
直到天黑城门关闭,他们也没等到要等的人。
付拾一只得归家。
谢大娘看见付拾一,将脸一肃:“姑娘家家的,还要洁身自好。否则,这个宅子宁可不租”
付拾一垂眸:“晓得了。”
灯光投在付拾一脸上,这个娇美的小娘子脸上有些淡,谢大娘莫名就不敢再废话。
顿时有点讪讪。
付拾一回屋,皱眉想:还是要尽快租个屋自己住。
第二日收摊,付拾一又一次的去了城门口。
心情依旧矛盾。
李长博依旧请付拾一喝茶。
付拾一纳闷:“李县令没有别的公务么”
李长博惜字如金:“尚可。”
两人闷头喝茶。
李长博心如止水,付拾一心不在焉看着城楼底下的芸芸众生。
直到太阳西下,天边只余下一片黯淡红霞,一辆马车终于从城外进城。
付拾一霍然起身。
李长博轻轻咳嗽一声。
付拾一只得顿住脚步。
一片哗然后,底下归于平静。
李长博整理下衣衫,缓缓下了城楼。
付拾一紧随其后,神色也紧绷。
刘大郎一脸风尘,满面茫然不安。
李长博也不废话:“回衙门。”
付拾一还要跟。
李长博回头:“闲杂人等回避。”
闲杂人等付拾一不得不住了脚步。
而后抿着唇,蹙了眉,死死盯着李长博背影。
可李长博却半点感觉也没有。
衙门马车渐行渐远,刘大郎的马车也被驾走。
付拾一犹豫片刻,叫了马车,直接回了家。
第二日一大早,依旧出摊。
昨夜长安县县衙显然忙碌一宿,出来买卷饼的人,个个儿都是憔悴。
如同被盐巴揉过的白菜叶子。
付拾一问老熟人王二祥:“审问出什么了”
王二祥铁面无私:“小娘子莫要乱打听。”
付拾一默默瞅他一眼,然后多加了个煎鸡子。
王二祥悄悄改口:“招了。”
付拾一手上一抖,盐面和胡椒面顿时重了。
带着卷饼回了衙门的王二祥咬了两口,咸菜脸变成苦瓜脸:小娘子昨日捡了一袋盐
付拾一没了心思做卷饼,草草收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