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刘濡回过神来,指了指还站在溪水里的那个女人。
老成的宫婢不经意抬头一看,脸色顿时大变,话都说不上来了:“她、她你怎么”
那个女人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脸上流露出淡淡哀伤。除了这个老成的宫婢,其他人都是一脸的陌生。
老成的宫婢没再看她,低下头开始催促刘濡尽快离开:“陛下他们要回昆明观了,我们得赶紧回去才是,走吧。”
刘濡的好奇心被激了起来,这个人明知她是公主也不见有何恭敬,实在太奇怪了:“你到底是谁”
那个女人抿紧了嘴,没有说话,老成的宫婢立即抢白道:“是个以前犯错的宫人,被谴到此处,殿下请恕她失礼,不要与她计较,我们还是快走吧。”
说着,便要拉着刘濡离开。
“荷女。”那个女人忽然说话了,她的声音低低的,但这一声却像是命令般,让对方浑身僵直的停了下来。
荷女这个名字很少有人叫过了,宫内人都知道她是甄贵人从家族带进来的侍女,因为老成持重,被赐作刘濡的贴身宫婢,即便的伏皇后身边的长御也不曾这样唤过她。此时小甄也不敢着恼,忙带有恳求的说道:“大公主是甄贵人所出,深受陛下、皇后看重,你可千万不能冒犯。”
那个女人神色黯淡了几分,到嘴边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而是蹲下捡起了掉落的篮子:“把这个拿去吧。”
“我等不能要。”
“拿去吧。”又是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耽误这许时候,总要有个去向和由头才好向他们交代。”
荷女犹豫了一会,只得涉溪接过。
对方从始至终也没有将目光从刘濡身上移开,这样冒犯的行为不仅没有让刘濡动怒,反而让刘濡产生某种奇怪的感觉。
等到荷女收下了那小半篮的野葵、菱角后,便匆匆赶回,拉上刘濡便走了。
刘濡回头看去,正好看见那人还在站在水中注视着他们离开,流动的溪水飘起她的裙角,阳光洒下,像是一株出尘的水仙。
那支旧步摇也随风闪动着金光。
“长这么大了啊。”
刘濡不是太懂她最后说的话,但隐隐约约觉得那一定得是非常熟识的人才能说的话。
“回去后,殿下千万不可说来到了这里,也没见过任何外人。”荷女在回去的路上不停叮嘱道。
刘濡知道对方不会告诉她那人的真实身份,于是问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宜春观。”旁边年轻的宫婢不知分寸,随口就说了出来。
“我只听过宜春宫,那在上林苑的东南边,这宜春观是什么地方”刘濡好奇的说。
荷女不禁伸手打了那人一下,补救道:“那有什么宜春观,她说错了。”
她们拿回去的野葵和菱角得到了伏皇后等人的一致赞扬,虽然还是责备了刘濡擅自游走,但还是大大夸赞了刘濡的孝心:“难得孩子能想到摘些新鲜东西回来,比那些只知道玩水、险些跌下去的要好多了。”
说着,众人一齐笑了起来,就连皇帝也坐在上首满目带笑的看着刘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