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没有.....”瘦子不敢正视克劳维斯的目光,看着他背后的墙壁回答。胖子只盯着地面哆嗦。
“好——象?”克劳维斯的声音像是在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两个狱卒不敢回答。
“恩。”克劳维斯好象是想通了什么问题,决定了主意,自己缓缓点了点头。
“没有人不会犯错误,就算一旦犯了错误,尽量去弥补就行了,后悔责怪也是没用的。你们说是不是?”两个狱卒发现骑士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不再是那种可怖的青色,甚至眼睛中还有了点暖意,对他们说的话仿佛也是在宽恕安慰他们。这使他们如释重负,瘦子连忙回答:“是啊,是啊,我们一定尽量弥补。”
“好,好,你们这样说才对。”克劳维斯把双手搭上了两个狱卒的肩膀,这让两人完全受宠若惊。胖子完全不害怕了,觉得这个英俊可亲的年轻贵族简直比教堂中的神像还值得崇敬。瘦子也从心底承认这个富家子弟大概确实要比自己高上一点点。
‘乓’。一声闷响回荡在地牢的空气间。
一胖一瘦两个躯体偎依着倒下,仿佛交情很好似的,连血和脑浆也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距离比较近,看得清这里情况的几个栅栏里面传出惊呼声。
克劳维斯骑士很威严地皱起眉毛,用他那缓慢平稳的语调,像训斥小孩子的大人,对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呵斥道:“吵什么?他们不过是承担自己的责任罢了。你们也有责任的。”
回到公爵府,姆拉克公爵知道了犯人逃走,也并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变化,只是很平静地吩咐把犯人的随身物品带来给他看。
克劳维斯骑士在旁看着公爵平静如水的神情感到由衷的钦佩。这是个从来不让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人,而那双眯起来带点笑意的眼睛却好象能看穿任何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这是克劳维斯想尽力去学习的。
手中拿着刀仔细端详,公爵的眼睛眯得更细了。他用手指沿着刀锋抚mo徘徊,看了半晌,突然问克劳维斯:“你看这是把什么样的刀。”
克劳维斯仔细看了看,回答:“不是正规兵器工厂生产的士兵用武器,是一般的私人铁匠铺锻造的,”再仔细看了看。“是个很好的铁匠。”
“没错,是个很好的铁匠做的。刀刃的倾斜度,长度,厚度的变化都掌握得很好。你又能看出这个铁匠和这把刀的使用者之间是什么关系吗?”
克劳维斯仔细看,却看不出。只得回答:“看不出。”
“这把刀很实用,每一处有用的地方都是制作得很恰当,但是却没有装饰的痕迹,即使是最起码的装饰也没有。也就是说,这把刀不是货物,甚至不是朋友间的赠品。好象是给自己使用的一样。”公爵问:“你说那个士兵多大年纪?”
“大概二十左右。”
“如果这把刀是他自己做的,那么他在娘胎里就得开始练习铁匠手艺。做这把刀的应该是他长辈,可能就是他父亲。”公爵的推论让克劳维斯五体投地。“这把刀所用的铁也是上好的精矿,一个会去当临时雇佣士兵的人,一个普通铁匠家怎么会有这么多上好的精矿?除非是在......”
“除非他家就是在有精矿出产的矿山附近。”克劳维斯接着说完。“属下这就派人去卡伦多去调查。”
“不用了,反正才不到一个小时,人肯定还在城里,用心地找就是了。”公爵把刀放下。“那个士兵坐过的椅子,用过的杯子在哪里?”
“恩....这个....我命令扔掉了。”
“扔掉了?”公爵大人的眼中难得出现一下惊奇的神色。“为什么?”
“.....我觉得那种人用过的东西留在府里完全是一种亵du。”
公爵盯着克劳维斯看了好一会。虽然知道公爵大人并没有生气和责怪的意思,克劳维斯的背脊还是有些发毛。
“你还太年轻。”公爵收回目光,用有些无奈的语气下了个结论。然后下达命令:“告诉王都近卫军的长官们,这个奸细极度危险,找到了就地处决,不许和他交谈。”
“是。”克劳维斯领命退下。他很相信王都近卫军的效率,说不定那个士兵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怎么还是活的?”
阿萨转醒过来,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一句埋怨。这种口气经常出现在菜市场上。当一位老太婆买到了不如意的,或者是以次充好的蔬菜肉类的时候,就会立刻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