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周重行说道,“可是你不打算给点意见吗?毕竟真正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是你,陆叔叔这几天也收集了不少周嶷其他的犯罪证据,就等着替你出气。”
陆晦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是一向反对废除死刑的。不过,要剥夺一个人的生命是一件必须慎重的事情,因为生命本身的力量是很重的,我觉得死刑的意义并不是为了给受害者一个说法,因为人命不是物品,是不可以量化为一命抵一命的。我陆晦不是好惹的,我睚眦必究,但代价不会是命。人命不是可以随意作为出气的工具的,不重视生死的人你怎么指望他有心?这就是我讨厌陆跃群的原因,他就是为了一口气可以不顾别人死活的人,二十多年都没有变过。”
陆晦越说脸上越发有些怒气,但很快他就收起来了,不提他自己要利用陆跃群的愧疚来在陆氏争取利益,最重要的是周重行和陆家一向关系密切,他不想让周重行难做。
周重行亲了亲陆晦的嘴唇,终于露出了笑意,“我本来还担心陆二少要笑我圣母,没想到你看起来六亲不认的,内在竟然还有点人文深度。”
“别,别吹我,”陆晦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自嘲道,“我真不是什么好人,最多就是见过棺材,所以知道流泪而已。别岔开话题,意见我给了,决定还是要你自己做。”
周重行点点头。“我不会宽恕周嶷,起码现在不会。但是,让他现在死去,说不定会到死都认为自己没有错,我想要的不是惩罚,我想要的是他的后悔。后悔曾经这样对我,后悔曾经变成他自己憎恨的那种人。当然,为了我和其他人的安全,他必须要在狱中待到可能忏悔的那一天,所以我要先确认那份会令周世嘉不帮助他提前出狱的亲子鉴定是不是真的,然后再作最后的决定。”
“那就这样吧。”陆晦伸了个懒腰,“我饿了,有什么吃的?”
周重行也从容而和他一起转移了话题:“杨姨今天叫人送来的补品和温姨刚刚拿来的炖汤,你要吃哪个?”
陆晦嚷嚷着不干了:“天天喝十全大补,喝出火了还不能做爱,你干脆再扎我一刀得了。”
过了几天,周重行身体好得七七八八了,尽管陆晦胡搅蛮缠要他再陪着住一会儿,他还是提早回家住了,许久没人住的房子纵使有钟点工定时打扫,但也有不少东西需要收拾,何况他也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准备。
陆晦差不多在医院待了一个月,才被医生勉强批准出院。陆永丰提议要为他俩办一个出院派对,然后顶着二人快翻上天际的白眼仍浑然不觉地和他妹妹一起将那个豪华的病房搞得乌烟瘴气。
不过他倒还记得周重行不喜欢人多吵闹,请的还是些老熟人,氛围倒也很融洽——如果忽视某个滋补过度憋火憋了一个月赶着回家为所欲为的主角的话。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了,陆晦从上电梯之后就开始过度兴奋毛手毛脚了,周重行拍了他的手一下,脸上却没有阻止的神色,只是有些疲惫地轻声说道:“别那么急,等下回去洗完澡再进卧室。”
“没事,我们可以阳台先来一发。”陆晦挑了挑眉,虽然只是逗他,但显然有些跃跃欲试。
周重行白了他一眼,“再说你今晚就睡客厅,一个人的那种。”
陆晦耸耸肩,说话间两人便一起进了屋。家里一切都打理得很整洁,带着个人风格鲜明的简洁和一丝不苟的干净,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身旁这人之手。走路躺在毛茸茸的小床里打瞌睡,听见开门声激动地冲上来见人就扑,陆晦只好一手抱周重行一手抱它,一下子老婆孩子